【武华】讨债三十三天（二）
☆设定什么的都在前篇。前篇链接在评论区
☆突然想细致描写所以文风和前篇略有不同
☆Day.5恢复二人专场，“武当”代指前文傻笑师兄，“华山”代指前文啃糕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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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4
“来收债。”
名门之争总是如此。刀光剑影流转间，人事沧桑，山河变色。被混乱的鲜血染红的华山，不复往昔“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的超然正气，沾上了几分令人动容凄厉与悲哀。
然而在这场腥风血雨中，有两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这第一位是个年轻的华山弟子。从容闲适地啃着昂贵的金风玉露糕，和周围为了债务问题浴血奋战的同门们仿佛身处不同的世界。
另一位则是仙风道骨，玉冠绾发的武当弟子——与道士出尘脱俗的装扮不符，这位俊美的道长痴痴凝视着对面华山弟子大口大口咀嚼金风玉露糕的模样，时不时旁若无人地从喉咙里挤出一阵阵傻笑。
今日龙虎相争的主角正是华山和武当这两大威震江湖的名派。
“又又又又是因为钱。”
对于这场惊涛骇浪的斗争，江湖百晓生如是淡然评价道。
“师兄，刀剑无眼，莫要分心。”距傻笑道长最近的武当师弟一个闪身将其护在身后，这才勉强抵挡住了方才一位华山弟子的执笛突袭。转而扭头鄙夷地白一眼啃糕看戏的那位——那家伙似乎是刚把所有糕点都吞下肚，正满脸陶醉地津津有味吮手指呢。
“若是师兄眼馋，今日事了我便去商铺帮您买它个十盒。”像是怕谁会耳背听不清似的，师弟故意拔高声音，一番话说得字正腔圆，“不过区区寻常之物。咱们武当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啃糕华山弟子脱线是脱线，却也是个年轻人，沉不住气。只消一挑拨他便跟个火药桶似的，导火索“噌”一下冒出火苗：“少瞧不起人！我们华山……人穷志不穷！”
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瞄下四周空旷无垠的皑皑白雪，他的音量下楼梯一般逐渐矮下去，又被刻意地徒然提高。字与字之间颤抖的断音一下子换来武当师弟极尽露骨的嘲笑。
位于风暴中央且身为事出之因的傻笑师兄，浑然不觉周遭气氛怪异，仍旧是一脸失智般的傻笑。然而仔细察看却不难发现，他的表情比起先前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眼馋倒是眼馋，只是……商铺有卖活人的吗？还是盒装的……”
低声喃喃自语罢，傻笑师兄的傻笑又加深了几分。
怎会是寻常之物。不是华山特产吗？
Day.5
“来收债。”
不同于以往的中气十足。这一天，被华山第五次询问到底是来干嘛的武当低着头抠手指，声音中带了些心虚。
不心虚不行啊，人家还在地上趴着呢。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似乎是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今天华山特意起了个大早，倚在门派的大门门框边第一时间拦截了武当。
“别以为你们武当有钱就了不起了。”华山显然是有备而来。一番言辞掷地有声，昔日面对武当的胆怯和紧张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华山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和你们这帮钻进钱眼儿里出不来的道士不一样。就拿昨天来说吧，看到我昨天吃的金风玉露糕了吗？那可是我师兄攒了好久的银两买给我的，比起武当那些满是铜臭味儿的珍馐不知美味多少倍。”
武当瞬间阴沉了脸——这在华山的意料之中。但之后发生的事，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专程回师门抄上最好的剑匣，平静询问过华山那位“具有相亲相爱精神”的师兄现在身在何处，武当直奔目标。怒气值大抵是早已在沉默中积蓄完全——没有预兆不由分说的一招斩无极，直接把毫无防备的师兄劈得找不着北。
出手的那一刻，武当神情倨傲，薄唇开合间霸气尽显：“满口谎话，罪有应得。”
然而……
长于远战，好用内功，尤擅群攻。这十二字是对武当弟子的高度概括。
尤擅群攻啊混蛋！！！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武当全然没有注意到，不明所以的华山正歪着脑袋呆愣地站在斩无极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事出突然，华山连表情都没来得及转换，人已经先一步趴倒在了雪地上。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问者的语气中饱含费解和无奈。
“来收债。”答者小心翼翼地细声回应。
“……”
不情不愿地将一小包胡麻饼扔到奄奄一息的华山师兄脚边，武当小跑过去将华山扶坐起来。从怀中掏出特意揣温了的面荷包送到他失了血色的唇边，华山面色惊恐拼命摇头。
“是已经痛到吃不下东西了吗？”
我是怕你看我没死透所以下毒送我最后一程啊！
真相不便也懒得说明，华山干脆顺了武当给的台阶，一脸生无可恋地点点头。
于是接下来，闭上眼睛装死的华山竖起耳朵，通过武当使用的传音螺听到了如下匪夷所思的对话。
武当：“帮个忙，来华山治个人。”
传音螺对面：“华山冷死个爹，之前为了造暗器姐姐我差点在华山上冻死三次，你觉得我还会不会来？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说真的，只有你们武当这群基佬才会假装为了那些个铜板天天抱团上华山。买胡辣汤和裘皮的钱怕是已经超过债务本身了吧？”
武当：“……”
这还不是最匪夷所思的。
华山终究被一位修为高深的云梦接济了。并非苍天开眼送了位不怕冷的云梦上华山，而是……
“高空中的气流更冷，不便运气乘鹤。冒犯了。”
一路狂奔将自己背下了山。
没有做哪怕只是一刻的停留。
华山伏在武当宽阔温暖的后背上，专属于那个人的清冷幽香绕梁丝般俘获他的嗅觉，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思绪搅作一团糨糊。
突然很相信那袋温热的面荷包没有下毒呢。
后来武当亲自在前天埋下金风玉露糕的地方探了个究竟，成功寻得瘪成了一块纸板的糕点包装盒。盒中糕点虽已被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碾作碎渣，但分量却并不像是有变动的样子。
……真是道法自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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